雷达财经出品 文|孟帅 编|深海
11月16日,胡润研究院发布《2022衡昌烧坊·胡润慈善榜》,统计了国内慈善家自去年4月初至今年8月末期间的现金和股权捐赠,以及有法律效力的承诺捐赠。
雷达财经了解到,此次国内达到捐赠达到亿元级别的慈善家一共有49人,与此前相比多了10位,是历年来数量最多的一次。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上榜的慈善家中有一半是以个人或家族名义进行捐赠的,另外一半则是以企业名义进行捐赠的。
京东刘强东、美团王兴、雷军分别以149亿元、147亿元、145亿元的捐赠额,登上此次胡润慈善榜的前三名。值得一提的是,同前述提到的三个企业家一样,如今越来越多的企业家选择捐赠股权的形式完成慈善捐赠。不过,由于股价的波动,大佬们捐股的价值大多数都已缩水。
回溯近十余年来胡润慈善榜名单的变迁,从黄如论、余彭年、曹德旺、许家印,再到马云、马化腾、黄峥、刘强东,“中国首善”的称号大体上完成了从实体经济企业家到互联网科技行业大佬的传承。截至目前,一共有7位互联网企业家做出超过百亿规模的捐赠。
刘强东、王兴、雷军登胡润慈善榜前三甲
此次发布的胡润慈善榜,身为京东集团董事局主席的刘强东,凭借149亿元的捐赠额首度荣获“中国首善”的称号。刘强东的这笔天价捐赠,可以追溯至京东集团于今年2月3日发布的一则公告。
彼时,京东集团宣布,刘强东将向第三方基金捐赠6237.66万股B类普通股作慈善用途,但并未披露捐赠的具体机构。按照公告发布当天的收盘价计算,刘强东此笔捐赠的价值约为149亿元。据悉,此次捐赠将主要用于刘强东长期关注的教育、环保等社会公益事业。
此外,在抗击疫情和赈灾时,京东以集团名义捐赠了价值超过1亿元的物资,支援包括香港、河南、海南等地。日前在给京东员工发表的内部信中,刘强东又宣布自掏腰包拿出一亿,用于扩充员工子女救助基金的规模。
雷达财经了解到,早在京东还只有38个人的时候,刘强东就曾带领员工资助了山西静乐县的38个孩子读书。
2017年2月,刘强东又向自己的家乡江苏宿迁捐赠超过1亿元,用于支持当地的教育、文化、养老及扶弱帮贫等公益事业;同年6月,刘强东还向母校中国人民大学捐款3亿,设立中国人民大学京东基金;次年4月,刘强东又携妻子章泽天向清华大学捐赠2亿元,用于支持清华大学苏世民书院、清华大学学生全球胜任力发展指导中心等项目的建设和发展。
此次发布的胡润慈善榜,现年43岁的美团CEO王兴紧随刘强东之后,以147亿元的捐赠额位列榜单第二名。王兴的这笔捐赠始于去年6月,彼时,面临监管考验的美团发布重磅消息,宣布王兴签订股票转让计划,将5731.9万A类股转为B类股,并将此部分B类股注入王兴基金会,以公告日的收盘价计算,转入王兴基金会的这笔股份价值约179亿港元。
据美团透露,此次股本转换属于高管个人出于公益目的所做的资产规划,不会对其继续推动美团发展有任何影响。雷达财经了解到,王兴基金会由王兴全资持有,注册地位于开曼岛,主要致力于推动教育与科研等公益事业的发展。
此外,王兴今年4月还为母校清华大学设立清华大学兴华基金;5月,王兴又为母校龙岩一中出资5000万,设立龙岩一中王兴教育基金,用于龙岩一中奖教奖学等专项工作及学校教育事业发展。
排在刘强东和王兴之后的则是小米53岁的创始人雷军,他以145亿元的捐赠额位列本年度胡润慈善榜第三名,至此来自互联网科技行业的大佬包揽了2022年度胡润慈善榜的前三甲。
去年7月,小米在港交所发布公告称,公司董事长雷军已向小米基金会、雷军基金会合计捐赠约6.16亿股公司 B 类股份,款项作公益用途。前述两个基金会将各获得3.08亿股股份,这笔款项日后将用于公益项目,以支持人才培养和科研创新为主。
此外,小米还以集团名义向河南、山西等地进行捐赠。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9月,因雷军基金会是公益慈善机构,雷军根据香港当地规定终止了对基金会的控制导致其统计份额减少,还被外界误以为雷军进行了减持。
实体经济企业家的首善时代
雷达财经了解到,今年已是胡润研究院连续发布胡润慈善榜的第19个年头,胡润慈善榜的更迭,一方面见证了国内慈善家的善心善举,另一方面也见证了中国企业家及其背后企业的境遇变化。
2010年,祖籍湖南、在中国香港打拼多年的知名商人余彭年捐赠32亿元,成为了当年的“中国首善”。事实上,早在2006年、2007年、2008年,余彭年就曾以20亿元、20亿元、30亿元的捐赠额三度荣膺“中国首善”,余彭年四次夺得首善称号的累计捐赠额达到132亿元。
谈及慈善,靠着房地产生意成为富豪的余彭年曾表示,自己做慈善并不是为了在榜上留名,而是希望能真的有效果。2010年,比尔·盖茨与巴菲特在中国设下的慈善晚宴上,余彭年更是做出将共计93亿港币委托香港汇丰银行托管、百年后全部用来做慈善事业的决定。2015年5月,这位被誉为“中国裸捐第一人”的著名慈善家与世长辞,终年93岁。
2011年、2022年,一手创办了福耀玻璃的曹德旺,与其家族连续两年拿下胡润慈善榜的“中国首善”称号,两年曹德旺家族分别捐赠45.8亿元、36.4亿元。
早在2009年2月,曹德旺就曾在公开场合表示,计划将家族所持有的部分福耀玻璃股份用于成立慈善基金会。天眼查显示,2010年6月,以曹德旺父亲名字命名的河仁慈善基金会正式成立。
据悉,河仁慈善基金会是中国首家以捐赠股票形式支持社会公益慈善的基金会,其以股捐设立形式开创了中国基金会资金注入方式、运作模式、管理规则等领域的先河。
此种模式下,当事人持有的股份转由基金会持有,基金会通过股票的每年分红,用分红的钱来做每年的慈善事业。如若遇到特殊情况,基金会也可通过卖掉股权的形式变现。
2013年,胡润慈善榜上捐赠额过亿的慈善家有18位。当年,53岁的地产大亨黄如论从曹德旺家族手中接下首善的接力棒。在黄如论看来,金钱只是一个符号,再多的钱对我也是一个样。自己一不嫖二不赌,钱留给孩子不如造福更多人更有意义。
值得一提的是,黄如论2013年成为首善的捐赠额为5.8亿元,相较上一届首善大幅减少,但这并不是黄如论第一次成为“中国首善”,此前黄如论曾在2004年、2005年、2009年分别凭借2.1亿元、2.9亿元、8.5亿元的捐赠额多次摘得该荣誉。
互联网大佬闪亮登场成为新首善
事实上,2014年以前,“中国首善”大多是经营地产、制造等实体生意的企业家,但随着后来不少踩着互联网风口的企业逐渐崛起,诞生“中国首善”的行业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2014年,马云一举成为了新的“中国首善”,其当年145亿元的捐赠额与此前几届首善的捐赠额相比也大幅攀升,是2012年曹德旺家族捐赠额的近4倍,更是2015年黄如论捐赠额的25倍。
2015年,马云再度蝉联“中国首善”,其捐赠额更是在上一年的基础之上,再度上涨1.5亿元达到146.5亿元,这一捐赠规模仅次于今年登顶胡润慈善榜首刘强东的149亿元。
次年,另外一个互联网巨头腾讯的掌舵人马化腾,接替马云成为新的首善,不过其高达139.5亿元的捐赠额仍稍落后上届首善马云。马化腾承诺,将捐出一亿股腾讯股票注入正在筹建中的个人公益慈善基金。
此后,浙江物流大王徐冠巨及其家族、美的集团创始人何享健、万向集团董事长鲁伟鼎轮番登场,分别于2017年至2019年登顶胡润慈善榜榜首。
2020年,地产行业大佬许家印以28亿元的捐赠额成为新的首善。时过境迁,十八年来基本从未缺席胡润慈善榜的许家印,今年首次没能登上胡润慈善榜。曾经的地产龙头恒大,如今深陷财务危机的泥潭之中仍在寻求着自救之路,恒大背后的“大当家”许家印当下也没有余力支持慈善事业。
去年,拼多多的黄峥捐赠120亿元,再度将胡润慈善榜的首善标准重新提升至百亿级别。据悉,黄峥与创始团队一起捐赠名下的股份成立繁星慈善基金会,用于推动社会责任建设和科学研究。
有互联网观察人士指出,“中国首善”所处行业的变化,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不同时代不同行业的景气度差异。当行业飞速发展的时候,企业的增长迅猛,相应的经济效益显著,企业及企业家才能用更多的资源去支持慈善事业、回馈社会。
捐股已成慈善“潮流”
在胡润看来,做慈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于第一批大慈善家,并不仅仅是出钱就可以办好,需要同相关部门深度沟通,政府可通过政策,特别是慈善法和税务,不断地改进大慈善环境。
雷达财经注意到,包括此次登顶胡润慈善榜的前三甲在内,登上今年胡润慈善榜TOP 10的慈善家,有7名均是主要通过捐赠股份的形式支持慈善事业,而在近年登上胡润慈善榜的企业家中有很多都是通过捐赠股份的形式完成捐赠。
今年的前三甲中,刘强东是通过第三方慈善机构进行捐赠,王兴、雷军则是通过向个人或公司成立的慈善基金会捐股进行慈善捐赠,其中王兴基金会是以个人名义成立的基金会,小米基金会是由公司设立的基金会。
对于企业家而言,其持有的大部分财富以股权的形式存在,通过捐股的形式支持慈善还能享受税收优惠。根据中伦律所律师刘永青的解读,基于相关的监管规则,企业对外进行非货币捐赠,需要视同销售缴纳增值税,但符合《慈善法》规定的非货币资产捐赠,无需缴纳增值税。
不过,由于通过捐赠股权完成慈善举动的这些股票不是现金,因此相应的捐赠价值会随公司的股价波动而发生变化。
据胡润透露,刘强东捐赠的股份现在价值不到100亿,王兴捐赠的股份不到80亿,雷军捐赠的股份贬值至60亿左右。早先黄峥、马云捐赠的上百亿价值的股权也不同程度地缩水,只有马化腾捐赠的股份价值由彼时的140亿元升值至200亿元左右。
自2016年《慈善法》颁布实施以来,中国慈善信托得到了较快发展。慈善信托成为促进国家共同富裕、推动慈善事业发展的重要途径之一。
截至2021年末,全国累计慈善信托备案突破“700单”大关、达773单,财产规模达39.35亿元。其中2021年新设立慈善信托共计227单,财产规模达5.71亿元,较上年增加32.48%。
有分析人士指出,慈善除了可以对教育、科研、医疗等公益事业提供实质性的帮助外,还可以为企业家在外界树立良好的形象,进一步提升企业的美誉度。
对于企业而言,企业家以捐股的形式支持慈善,可以有效避免直接动用现金过多,降低给企业本身发展带来的负面影响。同时,用于慈善的支出,日后或将以人才、资金、资源的形式再次反哺到社会和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