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付影
来源 | 独角金融
“风浪越大，鱼越贵”！高启强的这句经典台词，符合互联网平台激进扩张的特点，做的业务越多投入资源就越多。
5月31日，万达集团计划以10亿元出售旗下快钱支付清算信息有限公司（下称“快钱支付”）的消息引发热议。其中，潜在买家包括字节跳动旗下抖音集团等，一旦抖音将这张牌照收入囊中，不仅获得线下银行卡收单牌照的全国经营权，同时“字节系”也将拥有7张金融牌照。
1
铁打的快钱，流水的买家
针对快钱支付将被出售情况，该公司对《北京商报》表示，快钱公司是万达集团的全资子公司，资本合作为股东方的战略选择，快钱对相关情况并不了解。
抖音集团相关人士回应，该消息不实，目前只是初步接洽。
早在2014年末，万达集团以3.15亿美元（约合20亿元人民币）的价格收购快钱支付68.7%的股权，成为最大股东。根据天眼查股权穿透，当前快钱支付最终受益人为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持股比例90.12%。
图源：天眼查
2015年，王健林成立了万达金融集团，并担任董事长，“金融集团成立，是万达的一件大事，万达未来价值最大的就是这一板块。”在2015年上半年工作会议中，王健林曾对金融板图这样期待。
按照王健林最初的设想，互联网金融将是万达新的支柱产业和利润增长点，快钱支付会是其中的重要板块。
然而事与愿违，随着偿债高峰临近，自2017年下半年开始，万达开启了“卖卖卖”的模式，从海外地产项目、文旅项目、再到出售百年人寿保险，曾经被王健林寄予厚望的“出海梦”“文旅梦”以及“金融梦”都成为一地鸡毛。
2018年开始，万达集团计划出售快钱支付牌照，潜在买家包括苏宁、中石化、京东科技、掌上汇通等，但多次传闻后最终买家仍没有落地。如今万达卖这张支付牌照也迎来了新的进展。
当年万达以约20亿元的价格收购快钱支付，按照目前计划10亿元出售这张牌照，相当于价格缩水约10亿元。曾经红极一时的香饽饽为何如今低价出售？区别在于，当年支付市场风生水起，现在行业进入通缩，价格一般并不会出现溢涨的情况。此外，厚雪研究首席研究员于百程分析称，目前快钱支付在万达旗下，基于万达业务本身的发展情况，支付牌照价值已弱化。
尽管价格缩水，而数十亿元的收购价格，背后如果没有庞大的资金支持，一般公司只能可望而不可及。而2020年9月，已经拥有武汉合众易宝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合众易宝”）牌照的字节跳动，为何又打算收购快钱支付？
公开资料显示，快钱支付是一家成立于2004年的老牌第三方支付企业，2011年与支付宝同时成为首批获牌的支付机构之一。业务类型为互联网支付、移动电话支付、银行卡收单，业务范围覆盖全国，牌照有效期至2026年5月。
但合众易宝的牌照资质只有互联网支付一项，如果字节跳动的支付业务要谋求线下发展，避不开银行卡收单资质，进一步补全商业生态拼图。
根据艾瑞咨询早前发布的报告认为，互联网巨头布局第三方支付业务，一是形成自身的业务闭环，防止用户交易信息、支付信息被体系外的其他第三方支付企业获取，影响自身业务优势；二是支付交易手续费总额不断提高，建立支付渠道可以节约成本；三是希望通过体系内的交易流量转化为支付流量后，进一步叠加信贷、理财等服务，赚取金融服务费。
于百程表示，抖音集团也可能看中的是包括快钱支付的业务规模、商户数量以及银行卡收单业务，即行业所分析的抖音集团可能借此布局线下支付业务。如果抖音集团确有进一步加大线下业务的布局，那么收购快钱支付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2
“字节系”的金融梦
作为一家估值超过千亿美金的新晋巨头，历时3年从新闻到短视频，从搜索到支付，从内容到电商，“字节系”已经建立了自己的护城河。
“字节系”的金融业务团队鲜少对外发声，但陆续拿下了证券投顾、小贷、保险经纪、第三方支付、保理、融资担保等6张金融牌照。可以看到，“字节系”的金融版图逐渐清晰。
与阿里、腾讯、百度、京东等互联网巨头相比，字节跳动布局金融业务较晚，揽入的第一张金融牌照，是在2018年。
2018年6月，字节跳动布局保险经纪牌照，其通过全资控股华夏保险经纪有限公司（下称“华夏保险经纪”），获得了保险经纪牌照。
没过多久，字节跳动建立了自己的保险服务品牌“头号保”，并推出了“头号保定期寿险”，起初由海保人寿承保。后来，又陆续与中国平安、泰康、复星等多家保险公司合作，提供保险服务。
2019年8月，字节跳动成功收购北京市金美林投资咨询有限责任公司，由此正式获得了证券投顾牌照。
字节跳动对第三方支付牌照合众易宝的收购，历时近三年，2020年8月份终将其收入囊中。
第三方支付牌照，被誉为互联网金融的通行证，该牌照一方面可以直接在流量场景中嵌入支付业务，另外也使金融业务的变现效率更加直接。
在抖音的小店下单时，除了支付宝、微信支付之外，可以选择用抖音支付进行结账，为抖音支付服务的主体就是合众易宝。
第三方支付牌照，并不能满足抖音的胃口。
2021年10月，抖音成为深圳市中融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下称“中融小贷”）控股股东。此后，中融小贷多次增资，注册资本由收购前的50万元增至90亿元，实缴资本50亿元，满足《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中，“跨省级行政区域经营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的小贷公司注册资本不低于5亿元，且为一次性实缴货币资本”的硬性要求，也是仅次于腾讯和蚂蚁集团注资规模第三大的小贷公司。
图源：天眼查
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其布局支付牌照和网络小贷牌照的目的不言自明。他所寻找的，也并不止于此，而是在金融领域讲述自己更多的故事。
中融小贷，已经实现了与合众易宝的深度联系。在今日头条、抖音等流量平台，早已嵌入了放心借、抖音月付、抖音信用卡等业务。而这些业务的放款机构，中融小贷是主要提供方之一。当借款人还款时，中融小贷先向合众易宝发出扣款指令，再从支付账户余额或绑定的银行卡中扣款。
截图来源：抖音APP
放心借和抖音月付，是抖音集团旗下重要的信贷产品，对标蚂蚁集团的借呗和花呗。
抖音月付的场景较为单一，主要用于在抖音内购买商品，不能提现。放心借可以提现，放款机构除了中融小贷外，还有华夏银行、北京银行、光大银行、渤海银行、渤海信托等金融机构。
字节跳动还在国际数字银行牌照上做过尝试。
2020年年初开始，市场就不断传出消息称，字节跳动在角逐新加坡数字银行牌照。遗憾的是，2020年年底新加坡金管局发放的4张这类牌照时，字节跳动却未出现在名单内，其中两张牌照发给了蚂蚁集团的全资子公司，和以绿地金融投资控股集团为首的财团。
随后，字节跳动在金融领域布局再落一子。2021年1月，字节跳动成立了海南字跳商业保理有限公司（下称“字跳保理”），该公司业务类型为商业保理，在工商经营范围，亦覆盖企业征信业务。
字跳保理成立后开展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项目。2021年9月，荣联科技(002642.SZ)发布公告称，公司拟与字跳保理开展应收账款无追索权保理业务，保理业务总额度不超过5000万元，上述额度自双方正式签署保理业务合同之日起一年内有效。
上述业务合作中，荣联科技作为销售方，与购买方订立商务合同并形成的应收账款，根据《保理业务合同》的约定，将相应的应收账款转让给字跳保理，向字跳保理申请办理无追索权保理业务。
此外，2022年6月27日，深圳市地方金融监管局批复，同意设立深圳市智永慧科融资担保有限公司。该公司由北京今日头条科技有限公司100%控股。
至此，围绕保险经纪、证券投顾、小贷、支付、商业保理、融资担保等多个业务类型，字节跳动的金融版图正逐步成型。
3
金融业务的“冰与火”
互联网巨头发展到最后，可能都会涉及金融业务，因为金融是商业的润滑剂和支持底层，具有天然的流量变现的功能。
字节跳动在金融领域的跑马圈地起步较晚，但因为并不缺钱，在金融领域迈出的步伐也越来越大，同时也在个别业务上做出过“断舍离”。
以2017年布局的证券业务为例，由于同时期有同花顺、东方财富、腾讯自选股等深耕市场已久的竞品，这也导致原字节跳动旗下海豚股票自上线那天起，并没有留下太耀眼的成绩。据报道，海豚股票日活用户仅为13.39万。
面对不赚钱的业务，还要留着继续烧钱？5年后的2022年2月21日，字节跳动给出了答案。华林证券与字节跳动签署了海豚股票APP购买协议。此后，字节跳动曾表示，未来不会从事证券业务。
互联网巨头在支付业务的布局中，阿里有支付宝，腾讯有微信支付，京东旗下有京东支付；网络小贷业务上，阿里有蚂蚁集团的借呗和花呗，百度有度小满金融和有钱花……后起之秀“字节系”在这条赛道上，最后能否成为最大赢家？有待时间验证。
随着金融版图的扩张，“字节系”也需要留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深耕更核心、更具价值的金融板块，要想做大这块蛋糕，走出不同于BATJ的差异化路线，或许还要在产品上下更多的功夫。
